臨門一腳

下午，把心事說出口，心情至少有輕鬆一些。
只是聆聽的人，不是原本的謙，而是某個算是很有緣的男生。

起初，我們是談別的，聊著我們預定的計畫，我們規劃的夢想。
後來，又談到我們的見解，希望的未來。
最後，我不知道何時扯到有關大學之事，從中說出我的無奈，跟我的狀況。
會知道的，本來以為只有謙，但面對這個算熟(+有緣)的朋友，我先吐出了。
情緒沒有大起大落，沒有哭，竟然我在講的時候沒有憤怒，有的只有事實上的......苦悶。

就算提出了某些方法，但是無法下決心的我，考慮得太多，無法下定決心。
我不想也不願......

撇開這個不談，我後來說出我們有緣份的一切。
從幼稚園到高中，雖然只有高中時代沒有就讀同個學校，能常聯絡，約而相見，我們想到也是很訝異。
訝異到，我們彼此都沒有男女朋友。
他有跟我說過，我也跟他談過。
他後來笑笑地講：「我們這樣只差臨門一腳。」
他講的，我明白，那兩個字淺顯易懂，很容易猜得出。
可我調侃地回道：「我想得不一定跟你一樣。」
以為他會摸摸鼻子，另找話題，卻沒想到，他開口說了：「那臨門一腳，是結婚。」
我當時愣住，不過立刻恢復之前的微笑。
「我們不可能的。」
是的，在高中畢業前，甚至在指考後，我只對他連絡。除了謙以外，是第二個我會想到的人選。
就連在國中的女性朋友，現在我們卻只用部落格來聊天，高二之後不曾約出來見面。
當時，我就對兩個人曾定下心來，好好思考我對他們的情感。
蘇老大對我而言，為什麼我這麼在意，除了數學老師以外，就是我對他有仰慕之情，那種想要老師當我父親的感覺，孺慕之情吧！
而他，我們只是興趣相同，喜歡的東西也正好類似，話題有得談。如此這般。
要提升為男女朋友，我無法認同，更不可能接受。
但他真的講了：「妳當我女朋友？」
口氣中，我聽不出來是真還假，但要我說真話，我會老實講的。
我學不起來婉轉的言語。
這是我高中三年得來的經驗。
「不可能。我們只能成為普通朋友。」
接著，我說出實話，也是我最近的體悟。是之前從知櫻身上查覺我也有的恐懼。
會有這樣子，一方面是那個事實，我有潔癖；另一個，我只是暗示，卻沒有表示。
對男生的厭惡，扣掉我兩個弟弟，讓我受到痛苦，是因為我爸。
誰說，沉浸在言小的世界中，我會追求夢幻？會去談轟轟烈烈的戀愛？
我是害怕的，面對碰觸，我是厭惡的。

的確，我對他沒有男女情感，大膽回答沒關係。
他也很自嘲地講他進不了我的眼。
我毫不思考地回答：「並非我討厭你，而是我們沒有感覺。你很好，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如果，要求一對從小到大的朋友成為戀人，必要嗎？
這不是小說世界，對我是真實的，我都會理性地去判斷。
再加上，我們確確實實沒有對彼此有更進一步的情感，假如有的話，我們那一團(扣掉我一個女的，其他都男的)早就會鬧得天翻地覆，還有可能鬧到國中老師的耳朵裡去。
那麼，班對的名義應該老早就產生了，不是嗎？

不過，我還是謝謝他。
我不想有壓力，更不想擁有難以揹負的所謂。
也對他感到很抱歉。
如果他想問的是真實，我只能說抱歉，我不可能從朋友升格，換成男女朋友一詞。
那臨門一腳，對我，單純是拒絕。

雖說，這樣子談開，會不會影響我們從小到大的朋友情？
......我不確定。
可我很貪求，非常希望，我們能跟過往一般，開開心心談天說地。
對你對我都有益處。
......我不想破壞這合諧。

或許，經過這次的對談，了解到彼此不適合。
之後，他可以放心去找他的另一半。
而我，也可以在思考看看，是不是不夠替人著想，只會想到吐苦水，卻沒想到別人也有另一個苦水要吐，而我卻先給予壓力，給人束縛？

「臨門一腳」是要有機緣的。
我如此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