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對插畫的印象是什麼?是副刊中黑與白交錯出的一方超現實夢境?是書籍中以點與線構築出的想像空間?是言情小說們粉嫩甜美的封面?是科學雜誌裡寫真細膩的圖片?其實插畫的世界不止於此,且讓我們引領妳進入,繽紛燦爛的插畫國度……
1「插畫」兩字的定義
ILLUSTRATION,一般翻譯成「插畫」,原意是「把看不見的東西,照上光線使它能被看到」,是為了強調宣傳的效果,將文字內容視覺化的造形表現。以前插畫工作是由畫家來兼任,如羅特列克、畢卡索,都曾留下不少精彩的插畫作品。但在今日,由於設計領域的擴大與分工,「插畫」兩字的定義已從單純的圖案演變為一積極性的視覺獨立語言,而不只是侷限在「繪畫」之中。因此,廣義的插畫會包括廣告、漫畫、卡通……等,所有文字以外被視覺化的東西,我們都可以把它們稱為「插畫」。
2插畫在中國的歷史與發展
其實插畫在我國古代早已存在,只是當時並未稱之為插畫而已。例如:宋元小說中每頁上圖下說的,稱為「出相」;明清以後,有卷頭只畫出書中人物的,稱為「繡像」;畫每段故事情節者,稱為「全圖」。然而不論它們的名詞或表現形式各自不同,其機能與目的都是一樣的。
古時採雕版印刷,故當時的插畫皆為版畫形式。唐、五代插畫的題材僅限於釋教,等到明朝嘉靖年間,文人畫派興起,藝術普及於各階層而使得民間在印製書籍時,以重金聘請名家繪刻,讓原本塞滿文字的書本們多了一些喘息的空間,更能增加銷售量。此時的插畫種類繁多,有山水、人物、翎毛走獸、花卉樹木,亦有臨摹前人名畫的;雕鏤工緻,線條細挺勻稱,一刀不苟,甚至有以彩色套印者。清末因石印法盛行,插圖得以藉由書籍、報紙、刊物而大量流傳,在宣統元年時有插圖的畫報已達到二十多種,取材偏重於奇聞軼事的描寫,新思潮的傳輸,和政治動向的報導批評,插畫的技法常同時使用傳統國畫的白描與西畫的觀念,其結構嚴謹,取景深遠,極少特寫或誇張的表現。
民國創建至八年抗戰這段期間,由於新文學運動的推波助瀾和反日情緒的高張,插畫藝術人才輩出,發展迅速,當時的插畫都以木刻居多,水墨其次,且富於寫實色彩,到抗戰後期因物資缺乏,無法再用石印法、照像影印法,故戰區、後方和敵後宣傳刊物之圖片大都以木刻板印製,風格淳樸而強烈。民國三十八年政府遷台初期,插畫形態與之前相差不大,可注意的是曾有部份出版業者在艱困的時期,印行了一些附有詩詞解說的木刻畫集。木刻作品至此除具備美化版面、襯托文章的功能外,也提供了讀者純粹的視覺藝術欣賞。
民國五十年以後,插畫界因新血加入,外國的觀念技法引進,而更顯得生機盎然,最著名的代表為林崇漢,至今我們仍能在報紙的副刊中看到他的作品。至此時雖然尚無專職的「插畫家」出現(只畫插畫而未兼職者),但一張小小的插畫,卻往往投注了畫者不少心血,仔細觀察會發現,其中所使用的技法不只是單純描繪,尚包括剪貼、潑墨、拓印、蠟染、鑲嵌、紙雕等等技巧,豐富多變。
3現代插畫在各方面的表現
報紙
現在我們最常看見的插畫,大部份都發表在報紙上:副刊中襯托雋永文章的黑白插畫,早期有林崇漢、閒雲野鶴等名家,近期新秀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如紅膠囊、可樂王、幾米、尤俠等,插畫技巧因電腦繪圖日益進步而更加多樣化,創造出一方迷人而超現實的空間。家庭婦女版、繽紛版(聯合報)、浮世繪(中國時報)常有些輕鬆可愛的插圖或漫畫專欄,更貼近閱讀大眾的心,幾米、尤俠一開始也是從這些版面慢慢累積經驗與知名度。最特殊的例子為自由時報,在它的副刊版面中,大膽地將插圖佔了三分之一(或更多)的部份,使從事插畫工作者更能任意揮灑;在花編心聞版中開了一些專欄如:L頻道(後結集成書為《紅膠囊的悲傷一號》、《紅膠囊的悲傷二號》)、聽幾米唱歌(後結集為《聽幾米唱歌》,但文字部份改為打字,失去在報上以手寫文字發表的樸拙感)、旋轉花木馬(可樂王繪,後結集成書《旋轉花木馬》),插畫工作者可自由創作自己本身的感觸而不用再為了別人的文章綁住思維;天生玩家版更以彩色版面讓瑰麗的插畫用本來面目示人,不必因為黑白印刷而少了美感。因此我們可以在自由時報上看見愈來愈多新的插畫者名字,圖像和文字們瘋狂地一同恣意奔流,流瀉成一豐沛的巨大藝術。
雜誌
在雜誌上的插圖可分為兩部份:封面和內頁插圖。文學類雜誌(如《聯合文學》(註 ))或是教育類雜誌(如《人本教育札記》)常會用畫當作封面,幾米曾為《人本教育札記》畫了一系列的封面,雖然現今雜誌愈來愈多以名人照片當作封面,此種以畫為封面的雜誌仍然有其獨特的立足點。一些通俗文學類雜誌(如《小說族》、《皇冠》)以前曾以畫當封面,今已甚少,而《談星》(註 )是長期使用明星的粉彩畫。
內頁插圖大部份和報紙上的插畫性質相差不大,如《推理》雜誌在刊載日本推理小說時雖已有日本的插畫可使用,有時仍然會請徐秀美等插畫家再繪製;《聯合文學》所使用插畫的風格和插畫者基本上和聯合副刊差異不大。
但很少人注意到像《牛頓》的科學雜誌,其實也有不少插畫。在《牛頓》中史前生物因無照片,其生活想像圖都聘請專人繪製,目前《牛頓》是由一批日本插畫家組成團體,專門負責科學類插畫。
書籍
書籍同樣可分為兩部份:封面和內頁插圖。出版社會主動邀請插畫家繪製書籍封面,如幾米曾替以下幾本書畫過封面:《依麗莎白的秘密》(喬斯坦‧賈德著,時報出版)、《尋人啟事》(張大春著,聯經出版)……等等,紅膠囊(郭宏法)曾為《白色巨塔》(侯文詠著,皇冠出版)、《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聶魯達著,大田出版)繪製封面,陳璐茜更為村上春樹一系列的書繪製封面(時報出版),可惜的是封面插畫者很少受到重視,最常看到的情形是:該書作者的名字大大的擺在封面,插畫家的名字卻極小的擺在書中的某個角落,甚至不在版權頁中。
文學性的書籍如此冷落繪者,於是一些插畫家開始投入言情小說封面的繪製。最著名的例子為平凡和陳淑芬,他們為禾馬出版的一系列言情小說畫封面,常以粉嫩的色彩畫出書中主角,此後其他出版社陸續跟進,幾乎只要以粉彩真人畫像為封面者皆為言情浪漫小說。
當然也有些出版社出版書籍時,直接請社內的美編群自行繪製,其缺點便為不知繪者為誰,充份表現了目前台灣插畫者不受重視的嚴重問題。如小野在麥田出版了一些書,封面和書中常有些可愛的插圖,但誰畫的?讀者無從得知,這不僅是辛苦繪畫的插畫家之悲哀,也是被剝奪知的權利的讀者之悲哀。
談到書中內頁插圖的部份,就一定要講兒童童話繪本。小時候我們所看的「故事書」、「圖畫書」,都有色彩鮮豔溫暖、風格天真可愛的插圖,近年來更大量引進西洋精緻的童話繪本,繪者和作者名字並列,甚至更受注目。歐洲更舉辦「波隆那」獎(註 ),邀請各國的插畫家拿出自己所繪製的兒童繪本同台競技,格林文化有引進得獎作品在台出版,惜未能引起注意。
一些大眾文學作品常用漫畫家畫插圖,戴晨志之前出的一些有關說話技巧的書(允晨出版)就有一些幽默的單格漫畫,侯文詠早期有《烏魯木齊大夫說》(皇冠出版)一書和漫畫家蕭言中合作,圖文互相呼應;前文是提到的《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插畫家紅膠囊為每一首詩都繪製了一幅風景水彩畫,詩與畫達到完美的和諧。
其他部份
以前文具大部份都用日本的卡通、漫畫人物為圖案,最近幾年開始有台灣所畫的「凱西」出現,其可愛的人物和年輕的用語,受到廣大學子歡迎,在背包、手冊、信紙……等等產品都可見到「凱西」的笑臉,凱西更跳上電視,成為開心果廣告片的主角。大家都應該對「豆豆看世界」一系列的廣告片印象深刻吧?這也是由國內所繪製的,簡單的色彩和人物,引人深思的台詞,成功打破了「政府廣告就很難看」的刻板印象。近期有洗面乳平面廣告用大頭小眼睛的卡通人物作為廣告的主題;唱片界也常請插畫家替歌手重新塑造新形象,「圖像」在我們的生活中,逐漸占了重要地位。
插畫──報紙編輯中的聚光燈
試想當一個版面抽離了插畫,會是怎樣的情形?在密密麻麻的字塊中,你無所適從,一晃就到了下一個版面。是的,插畫就是扮演著一個引導的角色,引導讀者走入文字的世界。
當一個編輯把插畫編入版面,最原始的用意是使文字更生動。圖像所製造的瞬間吸引力是文字所無法做到的,它能加深讀者印象,達到一種說明與呈現,隨著印刷的進步,資訊的傳遞益發迅速,而圖文不再是主從關係,它們成了版面上的伙伴,把最好的一面呈現給觀眾。
一個成功的版面編輯是少不了插畫的。「插畫」它就像一個聚光燈,當舞台劇完美的畫下了句點,你為導演喝采,為演員鼓掌,你感到一切盡善盡美,而聚光燈的存在似乎理所當然,然而當燈光熄滅後,在一片闐黑中,才驚覺聚光燈的重要。
以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們可以把整個版面都看作一幅畫,正如林崇漢所說:「文字是我的肉,圖像是我的臉。」當兩者合而為一,便是棒的個體。圖像有一種逼迫性,是一種暴力式美學,不管你喜歡與否,當你打開了版面你便接收了它所給予你感覺及訊息,不同於文字私密性的傾吐,那便是圖像的魅力所在,而圖文的完美結合正是這個時代最迷人的形式吧!
省思‧自我‧文化
在探尋圖像的生命之際,從插畫家編輯的口中,我們得知:台灣插畫環境並非發展的很完整而成熟,就現實的狀況來講,十年前插畫家所拿到的酬勞與今日並沒什麼差別,而台灣文化卻易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而變形,或許當我們在搶購kitty而在麥當勞前大排長龍時,我們更該耳問什麼是台灣文化?當我們全盤接受國外的文化刺激時,我們更要活出自我。文化,不是記錄,所有被記錄、書寫、確定下來的,都已是文化的屍體;我們就是文化,當我們以特立之姿昂首而立時,願我們能打破窠臼,創造出屬於這「圖像世代」的流行與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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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隆那國際繪本插畫」介紹
轉載自「摩登家庭」雜誌
歐洲藝文教育界盛事
每年於義大利波隆那展出的國際兒童書展,為歐洲教育界的一大盛事,匯集世界各地出版商及作家們的精心傑作,同時亦舉辦繪本插畫展,為已享盛名的插畫家或新秀提供一個展示空間,作品皆為一時之選,畫風亦是千變萬化,所以這項國際繪本插畫展也就成為國際童書的矚目焦點。
波隆那國際繪本插畫的內容可分為:文學與非文學兩項,每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地近兩千位的插畫家作品參加,在其嚴格評審下,入選作品皆為上乘之作,不但具有獨創性與藝術性,技術面亦力求突破,所以深獲小朋友的喜愛。此項繪本插畫展自1967年起,成為波隆那兒童書展的核心活動,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以上文字轉載於「摩登家庭」雜誌)
《聯合文學》說明(聯經出版)
《聯合文學》是一本始終堅持「純文學」的雜誌,由於編輯群和聯合報的副刊有所重疊,因此我們在看《聯合文學》時會覺得和聯合副刊風格類似,其封面常用台灣畫家的作品,油畫、水彩皆有,少用照片。
《談星》說明(尖端出版)
《談星》是一本生活性的少女雜誌,其內容常有心理測驗、星座分析……等,是日本《My Birthday》雜誌的中文版,常使用平凡、陳淑芬的粉彩圖當作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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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插畫家尤俠、林崇漢、紅膠囊、幾米(按筆畫多寡排列)
視覺新世代降臨──圖象世界
隨著網路時代的來臨,便利性成為人們接受文化的重要考量,圖象掌握了第一時間給予讀者的印象,讓閱讀者在第一時間內馬上可以大略了解整體意象,而不需經繁索文字冗長的敘述表達,所以以成效而言,圖象是最便利最可收立竿見影之效,而且影響力最無遠弗屆的。雖然表達的意涵不若文字描述明白精彩,驟然的視覺呈現也許不易在第一時間內令人領悟了解,但圖象表達的強烈卻可令人印象較為深刻,單幅畫面多方解讀也較耐人尋味,因此圖象在生活中,實具有不容取代的傳播意義。
圖象世界的範圍非常廣泛,除了繪圖插畫外,廣告、美術設計,攝影,甚至動畫都在圖象定義的範籌內,我們可以肯定的說,只要含有視覺符號的形象在,都可以納入圖象的範圍。我們特別訪問了當今卓然有成的幾位插畫家:尤俠、林崇漢、紅膠囊以及幾米,請他們講述他們的工作及廣大的圖象世界,透過他們的傾囊相授,讓一知半解的我們獲益良多,現在以插畫藝術為主體,來深入探討圖象世界的奧妙。
最突出的綠葉──插畫
插畫是種視覺藝術──必須利用形象語言來表達畫家自身意念,但是有別於其他藝術,插畫最大的特色是它在版面上地位的特殊性,基本上插畫是因應文字內容而產生,輔助文字閱讀是插畫最基本的使命,在閱讀文字內容之前,插畫能夠以直接的第一印象將整體意涵傳達給讀者,讓讀對文章有大略具體意象,甚至更進一步能吸引讀者對文字本身產生興趣,就文章而言,這是插畫應有最基本的條件。
一幅好的插畫固然是因應文章而生,不可喧賓奪主,以免顯得誇張突兀,但是對每個插畫者來說,插畫仍是他們精心創作的藝術品,許多人認為插畫的作用在裝飾,不過只是文章的附屬品,甚至認為它們難登大雅之堂,稱不上可以受評比的藝術創作,無插畫對整體意涵沒有影響,因為這種普遍的觀念,使插畫長期不受重視,一路發展倍嘗艱辛,然而插畫家林崇漢卻不贊同這種說法,他認為插畫的創作精神與一般藝術創作無異,同樣可以用各種技巧手法,繪出有水準有質感的畫來,如同所有藝術作品般,插畫的成就不在外觀上的簡單或繁複,而在於它是否能迸發出感人的力量,表現繪者的自我精神,只是作品因文章而起,題材限於闡發與文章相關的情感而已,作品本身的藝術價值及作者的用心並不亞於一幅精心創作,名傳千古的藝術傑作,因此他認為插畫本身的藝術成就是不容忽視的,只是插畫日新月異,淘汰性高,容易使人過目而忘,因此沒有獲得與它價值相符的尊重。
對於一個敬業的插畫工作者,不論工作量再大,形態再複雜多元,插畫都是他們心血的結晶,他們不會介意的認為自己是為他人作嫁,他們把每一幅插畫都當作自己個展創作般用心經營著,因此插畫不僅可以與文章配合欣賞,即使單獨細究,好的插畫也是一幅卓越的藝術品,但是在作品本身生命力與整體協和度的分際卻很難控制,這是插畫創作比其他藝術更高難度的地方。插畫工作者紅膠囊認為在一個版面之中,插畫不能以本身刺眼的傑出破壞整體和協的美感,以書的封面來說,插畫的成功應該是增加讀者喜愛的程度,而非奪去作者的風采,以侯文詠的「白色巨塔」為例,已小有名氣的紅膠囊不以插畫者姓名未被標出為意,也謙虛的將書的暢銷歸功於侯文詠本身行文魅力,然而本書封面的成功,確實增添讀者對它的好感。紅膠囊認為在作者旁列出插畫者姓名是對繪者的尊重,但其實沒有絕對的必要性,畢竟插畫的目的在於與內文相得亦彰而非一枝獨秀,這是插畫工作者應有的認知。
對紅膠囊來說,插畫在版面上的作用是提升整體水準,好的版面設計應該是要讓讀者閱讀之後,對每一個部份都印象深刻,而非只有某部分特別傑出;讀者應該感受到編輯、作者、繪者三方面的用心,而非只有任何一方特別令人感動,他將整個版面比喻成一個樂團,團中有主唱、有鼓手、有貝斯手等等,每個人各司其職,以自身的努力烘托出整體的傑出,避免某人特立獨行造成整體感覺失衡,才能合奏出動人悅耳的樂章,插畫在版面中的地位也是如此,他的目的是在造成整體的出色,而非個人的不合群所帶來的獨角戲。這種說法和知名插畫家尤俠的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尤俠把內文比做簡譜,插畫則是編曲和絃,增加文字的精彩及可讀性,兩者相輔以臻完美,又倘若單獨的文學作品是聲樂中的獨唱,配上插畫後便如混聲合唱,更有令人舒服沉醉的和協之美。尤俠認為好的插畫不僅只是翻譯,而是能去補文章的不足,或與其互相呼應,讓讀者能因插畫的呈現而產生對本文更深刻的感動,這就是插畫的奧妙所在。
雖然另一位知名插畫家幾米不否認插畫與文章的地位頂多平行,很難超越文學本身的地位,但是插畫的作用本來就不在於凌駕於文章之上,而在於替文章增色,如何當紅花旁最搶眼的綠葉,這是所有插畫工作者努力的方向。
自由自在的插畫國度
為什麼會從事插畫工作?絕大多數的插畫工作者會告訴妳為了自由揮灑的工作環境。雖然插畫工作所得薪資不高,未成名者工作機會更是難尋,插畫工作並不若一般職業般穩定有保障,由於它的屬性,插畫工作者也較難引起注目或獲得掌聲,但是從事插畫工作可以擁有不被拘束自由揮灑的空間,不必過朝九晚五令人厭倦的生活,不必看老闆的臉色,插畫工作者可以享受在家工作的自由,可以享受自由創作不受限制的自由,對具有藝術家性格的他們,能夠讓思維靈感自由馳騁、自由揮灑,這是多麼快樂的事啊!所以幾米在十二年的廣告工作後毅然離開,尤俠由漫畫編輯轉入插畫界,年輕的紅膠囊更在電視台當一天的美術指導後就落慌而逃,與一成不變的工作相比,插畫工作擁有較大的挑戰性,顯然深深吸引他們。
現今已成名技術較純熟的插畫工作者,雖然可以在家工作,但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報紙副刊、雜誌、書籍封面,甚至DM、商品形象塑造等,都是插畫家們涉獵的對象,手上積的案子太多時,甚至會出現「手跟不上腦」的情形,就是儘管靈感浮現,但是卻來不及畫下來,但是他們卻也都維持著不要拖稿的基本職業道德,紅膠囊甚至因為創作而導致手臂神經受傷,所以插畫工作者必須具有極度靈活的頭腦及與之配合的快筆。至於尋找靈感的方法,以尤俠來說他把圖象語言的表達方法加以分類吸收如電腦的檔案總管,在拿到作品時配合的圖象畫面隨即相應而生,其實對插畫家來說,尋找靈感都並非困難的事。
平時插畫家們都是被動的被邀稿,通常報紙或書籍刊物的編輯會向他們發出邀請,寄出文章,除了較敏感的議題外,編輯通常不會對插畫家們有太多題材或呈現手法上的要求,完全尊重專業,給他們自由揮灑的空間。插畫工作者也因此必須具備有一定程度的文學素養及為文章賦予新生命的能力,最差勁的插畫就是如同翻譯機一般,僅僅只是由文字思考直接翻譯成圖象語言,至於好的插畫就必須要能為文章增色,插畫工作者無法依自己喜好選擇文章來配圖,所以必須具備適應不同文字作者的能力,給不同作品不同的生命力。創作採取的方法很多,一般來說可以選擇去補強文字本身意念的不足,所以有時愈差的文字作品反而較能提供插畫工作者自我挑戰的空間,太完美的文章卻使他們想像發揮的空間減小了。依不同性質的文章屬性給予不同風貌的生命力,這也是一種激發潛能的方法吧!
繪畫是一種心靈治療──
對插畫工作者們來說,生計並非是從事此項工作的唯一因素,其實對每位創作者來說,插畫工作對他們的人生都佔有很深的意義在。幾米一開始投入專職插畫創作時,並沒有對他筆下的「小人」們投入太多的情感,他自述只是將創作當成賺錢營生的工具,就像一個臉色蒼白、冷面無情的馴獸師,揮舞著皮鞭,訓練他的「小人」們為他賺錢,獲取掌聲,直到生了一場大病,在經歷了生命的大苦大悲後,他開始想念他的「小人」們,在身體好轉之後,他學會了感謝,他開始編織自己和小人們生命重生的故事,他開始藉由創作釋放自己生命中的甜美、浪漫和許許多多的憂傷,曾有人說寫作是種心靈治療,插畫創作亦然。
對紅膠囊來說,畫插畫是一種官兵捉強盜的刺激遊戲,一種和文章作者競賽的過程,和想像中的「對手」進行良性競爭,去揣摩作者心思猶如搜捕難得的隱藏表象,這具有極大的變幻及挑戰性,雖然也許文字無法贊同這種表現辦法,但紅膠囊覺得創作不必畫地自限,裹足不前,盡情的揮灑才能畫出真正富有生命力和豐沛情思的作品,也才能觸動內心的感發和共鳴。紅膠囊還認為創作就像火山爆發,可以將內心積壓已久的情緒宣洩出來,然後就可以學會遺忘,所以他可以藉著創作來超渡自己的靈魂,來撫平內心深處的瘡痕。
插畫vs.插畫工作者──
何謂好的插畫呢?插畫可以和文章配合閱讀,但是倘若獨立欣賞,插畫也是一幅耐人尋味的藝術畫作,繪者也是用創作純藝術繪作的心態和方法去完成它,可以用調和,也可以以對比的方式呈現,可以用水彩、水墨、電腦,任何方法去創作,在作品的意涵方面,可以寫實,可以寫意,甚至可以超現實,全憑作者的意念去創作,全視版面屬性而定,如紅膠囊所說,創作的迷人之處就在於能藉不同形式呈現創作者的心情。
今天已卓然有成的插畫家,大都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幾米以天真可愛的造型,塑造出極具特色的註冊商標,他創造出「成人童話」的風格,改變一般人對插畫的刻板印象,洋化可愛人物造型及簡單故事下隱藏的淡淡愁緒和憂傷,是幾米最突出的獨特的風格,他的嘗試也引起廣大讀者的喜愛和迴響。尤俠則以俐落明快的筆法塑造出冷酷而犀利的風格,作品時而批判時有嘲諷,擅長揭發社會的不平等和黑暗面,林崇漢以超現實的筆法著名,每幅作品的意涵都很引人深思,他自剖中國傳統的陰陽五行,紫微八卦等給了他很多啟示,讓他體會到宇宙間虛與實,光明與黑暗,空間與時間的深層思索,這使他的作品特別富有哲思,但也令人感覺比較沉重,他的作品多見於聯合報副刊。至於新世代的紅膠囊風格多變,以「狗臉男孩」一炮而紅後,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聶魯達「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所繪插圖則走唯美風景的路線,他即將出版的新書「未來十一」卻呈現世紀末後現代的個性,年輕的他敢於嘗試,只要覺得喜歡就會去做,作品的多種風貌就是他不同個性的展現。
插畫家們都已具備了紮實的美術根基,因此對他們來說,作品的逼賨的逼真與寫實並不是就重要的條件,作品背後能感動人的因子才是最重要的,假使能藉由圖畫,來引起讀者的感動與共鳴,能夠觸動讀者內心的悸動,然後透過它更深刻的感受文章的意涵,且因此喜愛這篇文章,這就是成功的插畫作品了。
台灣的插畫環境──
以酬勞來看,台灣的插畫環境實在不算好,據插畫家們表示,畫一幅插畫的酬勞二十年如一日,沒有因插畫的日漸受重視而有相對增加,比較來說,插畫家們若出版完全由自己創作的圖文書,所獲得的酬勞實在比專插畫高出許多,這不禁使我們替他們抱屈,覺得他們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但是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居然都沒有對此表達太多的怨懟,他們不約而同的表示,要受到別人的尊重就必須先建立起自己可受尊重的條件,尤俠自認是個容易滿足的人,他不認為插畫環境如同想像般的艱苦悲觀,在我們提起類似「波隆那」的插畫大型展覽時,他也認為在台灣現今的環境下,與其硬是舉辦活動來彰顯插畫的地位,倒不如在插畫本身下工夫,以真正好的作品來服人。紅膠囊也認為要獲得到別人的肯定,必須先肯定自己,許多人對台灣的文化沒有信心,覺得台灣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文化,他倒覺得不必崇洋媚外,台灣的文化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差,他認為文化不是記錄,而是一種現象,我們每個人都可以代表台灣的文化,事實上很多人都在為台灣的文化環境努力著,他對台灣的未來展望充滿信心。
插畫未來的展望──
插畫藝術數十年一路走來,從單純只為填補版面空位,到逐漸出現刊頭及邊框,到出現專業的插畫,實在是緩慢而困難的過程,然而今日插畫已逐漸受到和文字作者同樣的重視,人們也開始肯定插畫存在的必要性,甚而開始去注意關心一些好的插畫,而許多插畫工作者也開始出版圖文書,獲得社會大眾廣大的支持和迴響,這都顯示了插畫環境隨著大眾需求的進步,這也是我們所樂見的。至於未來的展望呢?除了插畫本身的意境和藝術外,我們也期待有一天在社會大眾的心目中,能夠打破圖與文,插畫與藝術的刻板界限,自由馳騁自己的情思,期待這一天的趕快來臨!
林崇漢,從事插畫工作已二十多年,以超現實的筆法著稱,作品兼具美感與抽象,且含有發人深省的哲思,作品遍及各大報副刊,尤以聯合報副刊為主,為台灣插畫界貢獻良多。
在圖像的世界裡,林崇漢以黑與白,光明與黑暗交織出一種繁複而奇幻的意象,一種空間與時間衝撞出的視覺震撼力。若文學是人類慣用的溝通,透過圖像語言林崇漢便表現出對人生的吶喊,生命的激越,他深刻地捕捉了事物的脈動,在實虛間,探尋一個支點,用他的筆挑起心靈深沉的想望,扯動你靈魂深處最敏感的神經,為之痴狂!
圖像生命是瞬間激盪出的火花,眩麗而終結式的爆炸。它並非既定的成規,無法釋義,無法描述,只是矗然而立,震撼。
紅膠囊(本名郭宏法)1971年2月22日生,O型雙魚座,才氣驚人原創力旺盛,九八年第一本創作「紅膠囊的悲傷一號」即登上中國時報開卷好書榜,繪製名家如卡夫卡、米蘭昆德拉、安伯托、艾可、聶魯達、南方朔、黃碧雲等人的著作深受好評,是近年人氣指標不斷向上攀升的新生代創作者。
「一個創作者,若只有一個面像,我覺得他是很遜的」紅膠囊無限的生命力似乎展現在他無所拘泥的多變性格之中。在聶魯達的二十首情詩與絕望的歌中,他以天海各種不同的表情呈現出一種如水柔情;在悲傷一號、二號裡,以一個火柴棒狗臉男的造型傾吐出內心的私密世界,一種世故中的鬱躁;而在Fnac裡的展覽,又挖掘了他的另一種風格,前衛而詭怪的圖像,營造出未來之感。
當問及他如何定位自己之時,他反問:「為什麼經理就要叫經理,不能叫老大呢?」他不願給自己定位,隨時自我更新,重整再出發,那是隨性而率真,多變而即興的紅膠囊,遊戲式的生命試探。
尤俠,本為時報漫畫編輯,在三十歲那年投入插畫工作,在各媒體發表的插畫及專欄非常多,創作速度快,有「版面救火隊」之稱,作品風格冷靜幽默,筆法犀利明快,常能探討社會的黑暗面,作有「窩心事」、「父權化石」等書。
三十歲始鍾情於圖像工作的他,起步是在時報出版當漫畫編輯,他形容剛開始的那段時期──痛苦,在自我調適中從一般人的文字思考方法轉變為圖像思考。在圖像世界裡,尤俠的歐式畫風中,他不以唯美的造型來吸引讀者的目光,而是在詮釋一種意涵,表達更深層的思考,用圖像傾訴對生命的熱愛,對社會的抗議,強權的諷刺,對生活的幽默。也藉此探索心靈與讀者作更深的交流和互動,產生出完美共鳴!
幾米,台北市人,文化大學美術設計組畢業,曾在廣告公司工作十二年,天蠍座,已婚,有一個女兒,為報紙、雜誌各種出版品畫插畫,覺得畫出自己喜歡的故事是一件過癮的事,繪本「森林裡的祕密」、「微笑的魚」(星月)、「向左走向右走」、「聽幾米唱歌」及最新力作「月亮忘記了」(格林)均獲極大迴響,老少皆宜。
「我一直認為如果喜歡一張圖,必然是因為這個畫家生命中的某些特質、個性,剛好與你的感覺有種連繫,有種無法言說的貼近。」幾米的畫似乎有一種魔力,在他輕靈的畫筆下毛毛兔來了,呼喚著人類最原始的純真。午夜發著綠光的小魚,寂寞的男子深情相隨,淡淡的、藍色的憂傷漫延著,他習慣向右走,她習慣向左走,他們始終不曾相遇……
如此平凡,但又何等真實。踏著繽紛的色塊,你窺見了什麼?那天真的想望。你聽見了什麼?那溫柔的歌唱。幾米架構了圖像的家,賦予每一張畫獨特的生命,用暖暖的毛衣裹住它,讓世界在冬日,也感到無限溫馨!
圖像世代 打開綺麗幻境的大門參考書目:詹楊彬著《插畫新技》
http://lib.fg.tp.edu.tw/tfg/newpage14.htm
恩.那我真是直得學習阿.喜歡畫圖的我
回覆刪除[版主回覆08/14/2007 22:10:35]我也很喜歡畫圖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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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很希望成為一位插畫家---不過---我還是不行---但很慶幸還是能繼續設計中-----------
回覆刪除[版主回覆08/11/2008 02:07:48]對呀,能繼續創作事件很美好的事情。
偶然路過拜訪,感謝妳的分享受益良多。祝如意!
回覆刪除[版主回覆11/05/2008 08:08:30]謝謝。